幾次訪談下來,是不是發現大多數對於當下台灣服裝文化的看法,都是同質性的問題。在前往這次拍攝的途中,編輯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不誇張,三條直線的緊身運動褲、軍褲搭配 NB 990v4 這幾種造型的比例高得嚇人,難道這樣的穿著不好嗎?其實不然,單品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人嘛!終究是要能夠發展出自己的方向。
Cap/ heavy cotton wax cap
Sweater / 80‘ US ARMY JERP SWEATER
Coat / 40's U.S. Army M42 Mountain Troops Reversible Parka
Pants/ 50's U.S. Army M51 Field Pants
Bag/ 60's Swiss Salt and Pepper Gas Mask Bag
Shoes/ 90's Chippewa Engineer Boots
「這個地方我房租負擔得起啊!」Mess 選擇將自己的店開在西門居然只是這麼一個簡單卻現實的原因。對有一頭長髮的 Mess 第一印象是輕鬆的,全身 Vintage 軍品加上幽默的口氣跟爆炸性的笑聲(?) 這或許也跟店名叫做「對抗世界」有關,帶有一點嬉皮的味道。「我覺得現在比較偏流行趨勢的單品穿在我身上的話,應該自己也會覺得彆扭吧?」「所以在穿著上還是圍繞在古著為主,其中軍裝就佔了90%左右,其餘再用一些工裝、戶外單品做補充。」像今天 Mess 就以不同年份的軍品做造型上的混搭,主要凸顯每個年代不一樣的時代特色,所以在顏色上選擇簡單一點來達到協調。基於這樣的搭配觀點,Mess 也表示 Nigel Carbourn 是他近期最關注的品牌:「我覺得 Nigel 真的是帥!他會把不同文化、材質做融合,並不像日本的品牌是走完整復刻的路線,有時候會在一些地方看到美軍的風格,但卻在其餘細節使用了英倫的元素,我覺得像這樣有把自己的想法加進去是很重要的。」
提到個人想法,這不免讓我們把問題帶到廣泛的穿著氛圍上,「我覺得台灣普遍現象是模仿,雖然古著這塊也是模仿日本,但你有沒有從中再發展出自己的特色很重要。」Mess 說,穿搭是從頭到腳的事情,不是說身上有一件很厲害的外套就是很會穿,即便今天只是用快時尚做搭配,但當有人看到會問「咦這在哪買的?」「Uxxx 也有出這樣的東西嗎?」那就算是成功製造記憶點,才會吸引注意。但要有這樣的文化風氣需要時間的培養以及教育,以服裝來說,最根本的領導角色,Mess 也直接點名就是店家及媒體。「台灣的店家普遍美感還是不太足,或者說還停留在模仿階段,有想過是不是服裝業者開店前要有個『美感執照』,但這太主觀了實在很難判斷。」因此 Mess 目前則是力行另一種方式,「 像我現在盡量不用網路抓的造型範本,而是自己搭自己拍,雖然不敢說本身的美感有多出眾,但我認為這是要發展特色的過程中必須要做的事情。」
再把問題延伸下去,對身為古著店老闆的 Mess 來說,目前街上越來越多的古著店現象,他又會怎麼看?「我覺得這是好事,這代表古著這個文化有在萌芽,但這又要提到剛剛說的店家美感或是良心問題。」Mess 提到,他非常佩服台北幾間賣「純」古著的店家,因為真正有年份、有故事的單價並不便宜,願意不顧一切的堅持下去是很難得的。同時 Mess 也自白,對抗世界販售的單品裡,也會有些二手的服飾,「這時候就要看良心啊,我覺得二手沒有不好,有些雖然是 80、90 年代的東西,雖然我不會稱那是古著,但確實會有品項良好的跟好看的,重點在於要挑選過,不能實際上是賣二手,卻宣稱那叫古著,這對文化培養沒幫助。」對同為文化傳遞者的媒體 Mess 也有一些心得,他認為雖然媒體影響力就現在來看是被削弱的,但消費者其實還是容易受其影響。「台灣常常是這樣,什麼東西紅就追什麼,店家一窩蜂賣,媒體也只報導那樣的東西,很快的一年兩年,大家膩了就沒人要看、要穿了。」「不管是媒體或店家,都應該要把事情的壽命拉長,一次一點持續的推廣,而不是跟著短利盲從。」Mess 認為店家的任務是帶給消費者最原汁原味的品牌定位及故事,但我們是否也該對於現在資訊快速更迭的方式感到隱憂,一但當下的古著熱度退散,還會有多少古著店面堅持留下?或許我們都該思考,要如何把古著乃至其他風格內化成一個根深蒂固的文化,而不是過兩年以後又只是時代洪流中的一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