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聽到鼓聲,阮的心情會快活,沒料到環境的拖磨,唱出阮悲情的歌聲。」熟悉旋律響起,陳昇的嗓音迴盪在耳畔,隨著音樂尋覓出處,原來一群神秘而充滿想法的塗鴉藝術家,隱身在南京西路上。正港台味歌聲當然要配上道地所在,年貨大街甫結束,散發濃厚古早味的大稻埕回歸靜謐,不過「這場演出必須要繼續下去」,藝術家的展覽,現在才正要開始。
Self Destruction & Rebuild
「我真的不喜歡商業的東西啊!侷限太多了!」剛與國際塗鴉藝術家 NOE 碰面,開門見山就說了這句話。身為台灣人若對環境有所觀察,對於大街小巷中 NOE246 的貼紙應該毫不陌生,與東京警視廳吉祥物ピーポ君的結合,更是近幾年型人們極欲入手的品項,不過 NOE 認為這樣的現象已經太過氾濫,導致失去本質,所以今年不會再販售相關商品。不得不承認台灣人普遍過於注重表象,加上經濟的關係,比起藝術作品,服飾是大家所偏好且負擔得起的,「穿在身上能讓別人看到,辨識出你『知道』這個東西,可是你真的暸解嗎?」到最後 NOE 甚至覺得多數人只是為了要買ピーポ君,而非欣賞他的作品,因此決心把這些過去所做的摧毀,讓自己更進一步,獲得重生。
▲NOE246 / 圖片來源:PDI
相較於已長達三十餘年的日本塗鴉文化,台灣仍有一段距離,因此時至今日塗鴉師們在街頭創作時,仍如過街老鼠般,得靠人把風躲避警察。NOE 也和筆者分享之前在東京被警察抓,進去關了三個禮拜才釋放,「警察某種程度來說,就是我們塗鴉藝術家共同的敵人啊!」心有不滿之餘萌生了「不如靠他來賺錢」的念頭,這也是為什麼會採用ピーポ君作為創作一部分之原因。藝術有很多種形式,可以是待在家裡翹著二郎腿,攤開畫布開始作畫,厚厚一疊鈔票就這樣進帳,不過對於 NOE 來說,那不是他想要的方式,創作應該是要配合當下的心情並因地制宜,透過作品將自己的思維表達出來,而最重要的往往不是結晶,而是那段過程。
Don't be a phubber!
前陣子筆者看了電影《賭命運轉手》,克林伊斯威特在戲中講了句台詞讓人印象深刻:「你們這一代的人,如果沒有手機,大概連保鮮盒都不會開了!」手機成癮症、科技冷漠這些都是現下社會所面臨的問題,你有多久沒有跟人眼神交流溝通了呢?你能否用身心去感受當下的情景、忍住不使用手機呢?曾幾何時大家看展覽時拍照打卡變成主要目的,證明自己有參與來獲得他人認同感。筆者亦感同身受,總覺得東拼西湊的照片幾乎讓整個展覽都曝光了,就像看電影一樣有被暴雷的感覺,不如收起手機,仔細用眼睛、心靈感受,方能震撼自己並深切收穫。「科技雖然方便,可是帶來的壞處一定是多於好處的。如果你真的想用手機的話,那就出去用,再付一次入場費才能進來!」NOE 說道,而這次規定要將手機交由工作人員統一管理,除了回歸展覽本質外,同時也是在保護自己的創作,「我真的不太相信什麼原創啦!很多人看到不錯的就拍下來,再變成自己的東西,這怎麼會對?」就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街頭品牌,究竟是真的街頭還是掛羊頭賣狗肉,對於有文化背景的人來說,其實一戳就破。
“The Show Must Go On” 是 NOE 第一次以策展人的身份規劃,從發想到著手大約花了七天,並找來 KEEP、NUSH、HOWA 以及 SAME 等藝術家共同展出,現場看到的所有作品都是他們運用台灣當地素材,到了展場集思廣益後當下激發出的創作,也因為 NOE 認為最重要的是「過程」,因此所使用的噴漆罐、絹印版等都完整保存在現場;搭配精選的台灣歌曲,以及瀰漫的鼠尾草香氣,當林強的《向前走》直衝耳膜之際,彷彿進入另一個時空,塗鴉藝術師們欲透過作品傳達的OS,一切盡在不言中。
NOE :「讓來的人能夠透過視覺、聽覺、嗅覺等五感來欣賞作品,是我的下一個課題。」讓人不禁開始期待 “這場演出必須要繼續下去(The Show Must Go On)” 之後會帶來怎麼樣的續集。一如 NOE 的神秘風格,編輯這次採訪拋掉手機以紙筆紀錄,當然也不會有展覽相關照片,想要一探究竟的話,不妨把握時間親至現場,回歸原始狀態,用心感受每位藝術家的一步一腳印。
"THE SHOW MUST GO ON VOL.1" INFO.
展出日期:2019年2月13日~2019年2月20日
開放時間:21:00~23:59
入場費用:100元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台北市大同區南京西路374號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