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於港台兩地上映後大獲好評,同時也引來不少人對於九龍城寨這地方的好奇。號稱為「三不管」(香港政府不管、中國政府不管、英國政府也不管)地帶的九龍城寨不但街道環境骯髒和人口稠密,而且更是昔日罪惡溫牀-城寨內黃、賭、毒盛行,裏面更有大量難民、妓女、讓人難以想像外表華麗風光的香港,曾經出現過如此混亂無序的人間魔窟。雖然今天的九龍城寨已被清拆,但在 80 年代,有一位名為 Greg Girard 的攝影師曾不顧危險大膽地走進惡名昭彰的九龍城寨拍攝。透過他鏡頭下所拍攝的照片,我們一起來認識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香港貧民窟。
誤打誤撞發現了九龍城寨
Greg Girard 是一位加拿大攝影師,他在整個攝影生涯中,走遍整個亞洲以鏡頭捕捉當地的社會及自然變化美學景象。在 1985 年,年僅18 歲的他首次到訪香港,本想在舊啟德機場附近的街區拍攝飛機,拍著拍著,驚喜地發現在街角盡頭豎立了一幢前所未見的建築-九龍城寨。Greg Girard首次看到這座建築便被其所深深震撼,於是便與夥伴 Ian Lambot 一同走進九龍城寨拍攝,為大家揭開城寨的神秘面紗,並輯錄成攝影集《City of Darkness: 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
一個由數百棟又高又窄、深色外觀、從內部發光的小房子組成的超級建築。我記得當我第一次看到時在想:『怎能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呢?』。—— Greg Girard
深入解說九龍城寨
九龍寨城雖然只有 6.5英畝的面積,但當中的結構極為複雜,有多達 20 至 30 條街巷,而且香港政府曾經在 1987 年估計有 33,000人於寨城裏居住,因此當時的九龍城寨也是全世界最密集的地區,城寨建築外觀參差不齊的樓層和密密麻麻的招牌,卻是它的最大特色。據 Greg Girard 的說法,他在九龍城寨花了近 5 年時間熟悉當地的建築環境以及居民間的生活,他不僅拍下了九龍寨城的建築風貌,而且更走進寨城裏的社區、商店和居所,切切實實記錄了當時九龍城寨的一切人與事。
九龍城寨也是《銀翼殺手》和《攻殼機動隊》的取材之處!
九龍城寨這個地方雖然看起來混亂不堪,但其散發出詭異美學的奇特建築群和雜亂無章的街景成為其最大特色,它的末世氛圍也成為了西方人眼中未來世界的寫照,不少科幻片像是《銀翼殺手》和《攻殼機動隊》片中的建築也是取材自這個九龍城寨當年的建築特色,可見其無遠弗屆的影響力。
「有一天,我看到一位國泰航空空姐穿著制服,拖著行李箱走進寨城,當時我馬上跑上前跟著她想拍照,但及後她就消失在迷宮般的小巷裏,再也沒有見過她。」—— Greg Girard 是這樣浪漫地形容當時九龍城寨小巷的雜亂無章
你認為九龍城寨這地方對於香港人而言有什麼意義?
@thomas.is.writing :
我覺得九龍城寨象徵了香港人對過去的懷舊情感(nostalgia),也就說是所謂的「鄉愁」。它並不真實,各方面都添加了大量個人情感,甚至可以說是充滿幻想。有點像霓虹燈那樣,當霓虹燈仍然存在於街頭時,香港人未必覺得有甚麼特別,甚至會認為它危險、有待清拆,但當消失後,才會重新發現它的美,忘記了昔日每次颱風,倒下的霓虹燈造成人命傷亡的新聞,九龍城寨也是一樣。
假如九龍城寨今天依然存在,你覺得它看起來會是怎麼樣的?
@thomas.is.writing :
假如九龍城寨到今天仍然存在,它肯定是一個罪惡温床,大家只會記得城寨的妓女、毒販和無牌牙醫,但正因為它在1993年已經消失,大家才可以在想像中重新建構一個城寨出來。人往往有回望過去的傾向,現在九龍城寨便盛載了香港人對昔日美好時光的想像。
Greg Girard 還記錄了下了香港最紙醉金迷的一面
除了九龍城寨外,Greg Girard 還曾經出版了一本名為「HK UNSEEN」的攝影集,他於八十年代穿梭香港的不同大街小巷,以最純粹的視覺記錄當時剛剛經濟起飛、紙醉金迷的香港,他以鏡頭攝下當時香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大茶樓的日常和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街頭等等,盡顯當時香港中外文化交融的美學特色。
「香港是第一個令我感受到日間至晚上的無縫延伸的城市。人們都沒有隨著店舖打烊而歸家,相反一家大小都會在晚上逛街,霓虹燈營造的氣氛將日常生活都變得像嘉年華一樣。」—— Greg Girard
Greg Girard 的攝影作品,恰恰記錄了香港這地方於黃金年代的魅力。然而,好景不常,時至今日,Greg Girard 當年攝下的九龍城寨、霓虹燈、大茶樓等充滿香港特色的事物,都不敵時代巨輪而逐一消失,就連香港許多行業近年也逐漸走下坡,紙醉金迷畫面不復再。Greg Girard 鏡頭下這個曾經繁華又具特色的香港,現今還剩下多少?